聽一次Kendrick Lamar的《To Pimp A Butterfly》,再花10分鐘深思這張專輯所表達的社會問題;
從Kanye West今年製作的專輯(Kanye West《Ye》、Pusha T《Daytona》、Kid Cudi《Kid See Ghost》、Nas《Nasir》、Teyana Taylor《K.T.S.E.》)中挑四張來聽;
連播28次Pusha T的〈The Story Of Adidon〉;
聽三次Nick Drake的《Pink Moon》;
重溫Drake最精彩的專輯《Take Care》。
如果說80分鐘的《Views》一氣到底令本身已不精的歌曲更難消化,那分成Hip-Hop及R&B兩部分的《Scorpion》則暴露出整張專輯從製作到演繹上的單調。或許40實在太專心在加拿大的錄音室專心伺奉Drake,以致現在他的音樂只有一種感覺,連帶整個團隊也走不出某個限制。專輯當然不是沒有佳作,至少同鄉Boi-1da是個保證,他的〈8 Out of 10〉尚有點力量,而Murda Beatz的〈Nice for What〉也是比較有趣的歌曲。離Drake及40圈子愈遠的製作人,所交出來的東西愈能跳出框架,八年沒有合作的No I.D.一出手,取樣了Mariah Carey〈Emotions〉的〈Emotionless〉便已經輕易成為專輯中最突出的作品,聯同DJ Premier的〈Sandra's Rose〉,令以Hip-Hop為主的上半部分感覺實在很多。
40一直以來都在Drake身上行使一套於R&B與Hip-Hop之間含糊不清的作風,這種手法在《Nothing Was the Same》之前並沒有問題,是因為當時的Drake仍然有一份初生之犢的新鮮感,是一位感情豐富的男孩。R&B的慢與柔可為他增添一點靈氣,Hip-Hop的快與剛推動了他獨當一面的過程,兩者的結合亦有助Drake避開跟兩方歌手的直接比較,使他的作品聽來是如此特別。但手法再高明,始終也要歌手有一定的實力支撐,而大眾經過了媒體多年來的洗禮,看著他一步步成為Hip-Hop圈內最無法阻擋的勢力之一,顯然已經不太接受他這樣吃盡兩家茶禮。《Scorpion》試圖釐清兩者間的曖昧本來是合理的方向,但40及一眾製作人卻沒有透過合理的製作水準實現應有的效果。
既然Drake已經有了自己需要保護的人,繼續如舊沉溺於男歡女愛只會顯得幼稚。他在〈Emotionless〉提到「I wasn’t hiding my kid from the world / I was hiding the world from my kid」多少顯示他仍未習慣這種變化,碟末〈March 14〉大談這個角色上的轉變,總算讓他的故事多了一份立體感。親情是一般聽眾很難討厭的音樂題材,Drake也終於來到這個新階段,不過初為人父的迷惘,令他在其他題材交不出戲,特別是以R&B為主的下半段,在很多歌也聽得出他放不開心胸去唱——聽Drake「唱歌」看似緣木求魚,其實他在《Thank Me Later》及《Take Care》這兩張早期的專輯其實不乏「唱」得很動人的部分,未必拿揑得很好,但至少盡力,甚至有樂迷因此取笑他矯扭如90年代的抒情女歌手。Drake今次在這方面脫了腳,讓《Scorpion》大部分時間的感情也很平淡,彌補不了製作上的重覆乏味。
除了劉德華當開場片段的旁白,以及羅家英做主持之外,整晚也沒有嘉賓——這是阿姐的意思,雖然她亦擔心過自己是否獨力應付得來。之前她接受訪問時曾表示跟趙增熹練歌時,調較出較新的唱法,會減少那些不合時宜震音,不過我在現場又聽不出這些改變,後來她也直言兼顧不了那麼多。練歌的成效是顯著的,至少預期中那些災難級演出在演唱會前半段不算明顯,沒有阻礙觀賞興致,以一個年屆七十、又唱又跳一整晚的歌手而言,水準已算有驚喜。誠言,舞台、服裝、舞蹈、新編曲、影片製作都十分認真,視覺之豐富讓你可以忽略大部分阿姐歌唱上的問題,這是紅館跟二廠辦音樂節目的分別;坐在山頂位遠遠地望著阿姐亦避免了不少視覺衝擊,現場遠眺她以一身La La Land造型大唱青春舞曲其實還可以接受,但回家看報導所拍攝的近照,我明白網友反應為何會這樣大。
我竟然沒有留意到Vince Staples去年跟不同DJ或Producer合作那批單曲在舞池化的同時,也洗去了那種貫穿整張《Summertime ’06》的美式bassline,只覺得他玩味重了,多了一份幽默感及輕佻。去到〈Ascension〉,他的表現就如Gorillaz過住跟De La Soul、MF Doom、Snoop Dogg、Mos Def這些美國Hip-Hop藝人合作一樣,其過往的風格不太明顯,如〈Blue Suede〉那種西岸Gangsta味已經不再,樂迷們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當中的轉變。
所以當聽到《Big Fish Theory》開場作〈Crabs In the Bucket〉所玩的是十幾年前由Craig David到The Streets,以至今天Disclosure在玩的2-step,或會有一瞬間的驚奇,但想深一層,Vince Staples其實早已為此鋪路。沒有No I.D.及Clams Casino在場的《Big Fish Theory》,專輯製作人一欄大多被一眾House及Techno的音樂人佔去,連黑人也沒有幾個。除了Vince Staples本人在饒舌之外,音樂上你其實無需用以往聽Hip-Hop的角度看待這張專輯,像〈Big Fish〉、〈745〉這種典型G-Funk,在專輯中只屬少數,而〈Homage〉、〈SAMO〉這類Garage才是《Big Fish Theory》的主菜。
《Big Fish Theory》的Club Sense甚至讓你可以很無腦地將專輯聽很多遍,因為Vince Staples把所有東西都調教得很洗腦,像〈Love Can Be〉這首顯然是他跟Damon Albarn在搞Gorillaz專輯時衍生而來的作品,連Gorillaz愛大堆頭的特色也借過來,Damon、Kilo Kish、Ray J、Vince Staples每人一節,各有焦點,這份取向在其舊作不常見。〈Yeah Right〉甚至請來Kendrick Lamar客串,但兩位西岸Hip-Hop藝人首度合作,出來的是一首完全party的作品。從實力到人氣,Kendrick Lamar不是一個容易處理的嘉賓,很多時也會喧賓奪主,在〈Yeah Right〉更交出完勝Vince Staples的verse,但Vince很清楚自己在新專輯想做甚麼,他可以用一整張專輯的派對氣氛將Kendrick的氣焰壓下來,這需要很高的執行力,亦不是有太多機會讓他這樣做(Vince Staples甚至從來沒有宣傳過這首歌有Kendrick Lamar)。
Tell the government to suck a dick, because we on now! / Tell the president to suck a dick, because we on now!
大家很容易會聯想到Vince Staples怒斥「suck a dick」的對象是現任美國總統Donald Trump。在這個年代,美國歌手,特別是一眾Hip-Hop藝人會寫作品表達對Donald Trump的不滿,實在正常不過,我們當然不會對他的立場感到意外,但他想講的亦似乎比我們想像中更多,因為早在2015年,Barack Obama仍然在任之際,他亦在〈Lift Me Up〉說過「I never vote for presidents / the presidents that change the hood is dead and green」,Vince Staples作為黑人,對Obama為貧困的黑人做過多少東西也有疑問,更遑論是後來的Trump。雖然Vince沒有明言專輯標題「Big Fish Theory」所指的是甚麼,但他在〈Big Fish〉、〈745〉也提及自己從少年時走到今日,生活上、地位上的變化,你會知道社會對他而言,只是一個侷限人成長的地方,就如被養在缸內的金魚,怎養也大不過那魚缸。
有樂迷曾經在Vince Staples的Facebook留言,指出《Big Fish Theory》全碟36分鐘,只有寥寥2175字,相比起Kendrick Lamar《DAMN.》的5579字(55分鐘),與及Emimem《MMLP2》的11721字(78分鐘),Vince Staples可說是懶惰。《Big Fish Theory》的確是我近年聽過由說唱藝人發行的專輯中,文字較不密集的一張,在網上查閱歌詞,也不需花太多時間消化,但這是否代表Vince Staples沒有盡歌手最大的責任,把文字填滿一張專輯?我們時常期望說唱歌手無時無刻也可以freestyle、每句也押韻、一分鐘內要吐出幾百字,仿佛沒有這些能力便不是一個好的說唱者。但這是否說唱的全部?顯然不是。在《Summertime ’06》,有兩個名為〈Ramona Park Legend, Pt. 1〉及〈Ramona Park Legend, Pt. 2〉的小節,前者的結尾與後者的開首,皆有一下攝人的槍聲,代表著Vince Staples十幾年前在Long Beach與朋輩背著槍械的生活,而在《Big Fish Theory》也有一節〈Ramona Park Is Yankee Stadium〉,同樣亦有槍聲,但槍聲很弱、很虛。這個安排,或許比文字表達得更多,因為在某些地方,你甚麼也不能說,甚麼也聽不到。
關於Chester自殺的原因,坊間都提出過不少可能性,原因有遠有近:逃不出童年遭性侵的陰霾、父母離異後濫藥成性、愧疚因受制於唱片合約(趕著讓新專輯《Meteora》如期上市)而未能一圓舊樂隊Grey Daze成員Bobby Benish病逝前的復合夢、受好友Chris Cornell暨Soundgarden及Audioslave主音兩個月前上吊自殺影響(Chester自殺當日正是Chris的生忌)、新專輯因風格大變而遭受舊樂迷唾棄等等。樂迷亦嘗試從新專輯《One More Light》中窺探他的近況,發掘舊作歌詞中跟他尋死意識相關的片段,甚至後悔早前把新專輯鞭撻得體無完膚,忽視了歌者的心理狀態,令他走上不歸路⋯⋯事發後,盡可能把劇本圓滿是人類的正常反應,但事實上,Chester之死怎樣寫也不會有結論,因為歌詞可以隨意解讀,往事可以隨便翻閱,但死者的心事,大家卻永遠解不開。
這兩天坐在電腦前,很當然地大部分時間也播著Linkin Park的歌曲,邊聽邊寫這篇文。由第一張《Hybrid Theory》順序播到最後一張《One More Light》,也許是時間的洗禮,以及心態上的調整吧,每一張專輯也好聽了,而且當年那種Linkin Park「變了」的感覺亦不太強烈。不時聽到大家會懷念《Minutes to Midnight》之前的Linkin Park,希望他們重拾初出道時較硬朗的取態,但樂隊由《Meteora》到《Minutes to Midnight》那個轉變,其實是因應Nu-Metal熱潮在2005年左右走到盡頭而來,市場受軟不受硬,他們也不得不轉型。2014年的《The Hunting Party》嘗試走回頭硬路,結果成為了樂隊自2003年《Meteora》以來唯一一張沒有拿下Billboard銷量榜冠軍的專輯(另一張沒有冠軍的專輯是《Hybrid Theory》,不過這張在美累積銷量為1100萬張)。
In this country, black man only have like 5 years we can exhibit maximum strength, and that’s right now while you a teenager, while you still strong, or while you still wanna lift weights, while you still wanna shoot back. Cause once you turn 30, it’s like they take the heart and soul out of a man, out of a black man in this country. And you don’t wanna fight no more. And if you don’t believe me you can look around, you don’t see no loud mouth 30-year old.
2Pac說這番話時只得23歲,後來因爲遭受槍擊而斃命,終年25歲,無法證實他口中那個30歲的分水嶺。不過Kendrick Lamar現年29歲,距離這個分界線很接近,我們很快便可以觀察到他由二字頭踏入三字頭的變化。或者你難以想像這位受Dr. Dre力捧、獲前美國總統奧巴馬高度讚揚、專輯《To Pimp A Butterfly》可在哈佛大學的圖書館找到、名氣足以在Coachella 2017跟Radiohead及Lady GaGa一同擔任headliner的「Hip-Hop’s Young Prince」會在30歲後落得跟大部分黑人一樣的下場,由盛轉衰,只能苟且地存活,但誰知道在這個看似文明的社會中,他將來會有何遭遇,世界會怎樣改變,會有哪些狀態比偷安更壞?
誠言Kendrick Lamar早前在其Instagram分享《To Pimp A Butterfly》接力作《DAMN.》的專輯封面,從專輯標題的字體、硬照中歌手的姿勢與表情、到整個構圖與配色,皆予人不知所云之感。我當然不會奢求他能再度交出媲美舊作的經典水準,但擔心即將踏入30歲的他在《DAMN.》為了進一步滿足主流市場,於音樂風格方面失足墮崖的負面想法是強烈的。聽了很多遍,讀了網上一大堆分析,雖然耳朵嘗試說服我接受Kendrick Lamar的新作,但眼睛仍然不允許我贊同這個封面設計。
去年Kendrick Lamar發表《untitled unmastered.》,有更迷幻、爵士的〈untitled 05〉,也有〈untitled 07〉這樣時興的Trap,曾經以為他將會往前者的路進發,結果《DAMN.》證明我猜錯了。首先是《To Pimp A Butterfly》的幕後大功臣Terrace Martin在《DAMN.》幾乎完全退席,連Flying Lotus、Thundercat、Kamasi Washington等爵士樂手亦一併消失,換來的是近年其中一位頂尖的製作人Mike Will Made It(Beyonce〈Formation〉、Rae Sremmurd〈Black Beatles〉),《DAMN.》中兩首最搶耳的宣傳單曲〈Humble〉、〈DNA〉也用了他的beat。其實我不認為這兩首歌耐聽,但每次打開Spotify聽《DAMN.》,一想到這兩首歌的intro,很自然會往這名字按下去,這是製作人火熱、歌者登峰造極的魅力。《To Pimp A Butterfly》與《DAMN.》前後兩張專輯主力的東西,由Old School的90年代Jazz Rap跳到10年代的Trap,除了顯示他具備多種Hip-Hop風格的駕馭能力,亦反映出他可以很商業,跟一眾最具市場價值的單位較勁——直白點說,《To Pimp A Butterfly》用來賺名,《DAMN.》用來賺利。
以60萬張暫時成為2017最單週銷量最高的唱片,《DAMN.》在商業上不但是Kendrick Lamar六年四張專輯以來中最成功的一張,也超越了「死敵」Drake《More Life》首週50萬張的紀錄,而〈Humble〉也是Kendrick Lamar第一首Billboard流行榜的冠軍歌。除了一些很時髦的單曲外,Kendrick Lamar亦很明顯在老夥伴Sounwave的製作中挑出特別有Drake風格的beat,由Sounwave操刀的幾首歌〈Yah〉、〈Element〉及〈Feel〉,都有Drake在《If You’re Reading This It’s Too Late》時期的簡潔,聽著Kendrick Lamar那份由歌詞走到選曲都向Drake步步進逼的姿態,也是《DAMN.》的樂趣之一。另外Terrace Martin唯一一首製作,有Rihanna助陣的〈Loyalty〉也是很適合派台的歌曲,除了曲子段落分明、取樣Bruno Mars〈24K Magic〉的手法高超外,難得Rihanna在這兒的表現也恰如其份。不過像〈Love〉這樣軟性的作品,調子很尷尬,不是他能處理得好的類型,但偏偏又像極他將來老了,再也「硬」不起來時會做的歌曲,很糖衣、悅耳,但無力的東西。如果你問我擔心Kendrick Lamar 30歲後會變成怎樣,〈Love〉會是其中一個答案。念舊的樂迷,可以透過〈Pride〉重溫Anna Wise在專輯中為數不多的和音,也可以在〈Fear〉身上找到Kendrick Lamar在《Section.80》時期的感覺。
繼《good kid, m.A.A.d city》的頑童及《To Pimp A Butterfly》的詩人後,Kendrick Lamar在《DAMN.》再次把一個虛構的人物「Kung Fu Kenny(功夫肯尼)」放進專輯中,試圖以這個角色把許多歌曲打包成一種概念。「功夫肯尼」在Kendrick以往的作品也曾經出現過,效果跟九十年代Wu-Tang Clan的Raekwon在《Only Built 4 Cuban Linx》自稱為「The Chef」,或者是Ghostfaace Killah憑《Ironman》向Marvel漫畫角色致敬類似。跟Wu-Tang Clan、The Chef、Ironman一樣,Kung Fu Kenny也有許多武打片與英雄漫畫的背景支撐著,使聽眾事前不用消化太多資料,便能夠從娛樂角度幻想出這些角色勇武正氣的形象,Kendrick Lamar在〈DNA〉的MV及Coachella的演出已解釋之。而來到專輯,只要把這個名字聽百遍,喇嘛也可變成龍。個人而言,與《To Pimp A Butterfly》為了跟2Pac對談而揮毫寫詩的詩人相比,空有背景但缺乏連貫性的《DAMN.》使Kung Fu Kenny這個角色對強化專輯結構的作用不大,效果遠不如專輯結尾以家族的姓氏為題的〈Duckworth〉直接,在歌中盡訴他與父親跟廠牌Top Dawg Entertainment老闆之間的故事,才教人大叫一聲「DAMN」!
Twenty years later, them same strangers, you make them meet again
Inside recording studios where they reaping their benefits
Then you start reminding them about that chicken incident
Whoever thought the greatest rapper would be from coincidence?
Because if Anthony killed Ducky, Top Dawg could be serving life
While I grew up without a father and die in a gun fight
場地由IFC外的天橋底劃至政府總部下的添馬公園,面積雖然不如西九偌大,也無可避免刪減了一些舞台,但從一頭走到一尾其實仍要點時間,算是比預期中好。然而景觀實在不吸引,太接近繁囂,失去了與外界隔絕的趣味:又白又亮的蘋果標誌、近在眼前的文華東方酒店、格格不入的解放軍大廈、金玉其外的「門常開」......接近市區的最大問題,是噪音管制,在場內踫到許多朋友,大家不約而同表示現場音響很差:音量小、低頻不突出。自己在第一排聽BADBADNOTGOOD,感受不到應有的震撼力,朋友站遠一點看Sigur Ros,則認為聲音十分鬆散。有些場次更是出現技術性失誤,例如Yo La Tengo開場玩了半首歌竟有一邊喇叭還未開、音量去到表演中段突然調低,或是Blood Orange的結他沒有聲音、主唱與和唱的聲量嚴重失衡。噪音管制尚可歸咎於政府不合時宜的條例,但技術出錯,浪費了音樂人精湛的技術,令有心來聽音樂的人失望,則肯定是負責音響的問題。
例如我在看Yo La Tengo的時候,身後有幾名年輕女性不停地大聲交談,滋擾其他觀眾,而談話內容更是失禮萬分,例如取笑樂隊成員年老、玩搖滾樂很悶、鼓手原來是個女人......即使不舉這個少數極端例子,表演期間全程低頭玩電話、下雨天搶著前排位置卻撐傘阻擋別人視線、完場後遍地垃圾,比比皆是。這點很難責怪主辦單位在活動定位上出錯,招來不濟的參加者,畢竟大眾聽音樂的品味與態度,亦即是所謂的「音樂文化」,並非每年那三日便能培養出來。平時政府如何對待街頭表演的人?又如何對待培育了不少樂隊的工廈Band房、Live House?樂迷所認知的音樂又是否只限於Spotify那張Top 100名單上的歌手與樂曲?缺乏平時的教育與宣傳,我看不到Clockenflap在加強宣傳、找更多贊助商、愈來愈多人以外,會有更寬廣的出路。
縱然充滿疑問,但活動去到第三日的壓軸時段,看過The Chemical Brothers精彩的演出,音量終於調大,與現場觀眾一起投入,瘋狂跳足九十分鐘,確實是衝昏了自己的頭腦、興奮得教我無從投訴。演出陣容始終是音樂節中最重要的一環,一群有號召力的音樂人、一系列出色的作品,才是餵飽一眾樂迷的精神食糧,令大家對Clockenflap每年的不足仍有包容和體諒。我又不認同Clockenflap是個純粹的「娛樂節目」,因為如果參加者來這裏只是為了「娛樂」的話,花一千元、一個週末來這裏娛樂,成本實在太高,亦沒有必要每年來做一模一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