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18日

我沒有看Linkin Park。



若不是從朋友的Facebook上看到照片,我根本沒記起原來Linkin Park來了香港表演。當天看見照片的時候,其實只是晚上七時,按照外國樂隊來到香港總愛遲開show的慣例,有心想看的話,要即時購票、準時到場並不難。

其實我感慨,一支從前瘋狂喜愛的樂隊,來港開演唱會,竟然被我遺忘得一乾二淨,更可怕的,是身邊沒有朋友提起過。我Facebook的朋友,除了讀書時期的同學,大都透過交流音樂而認識。不用說得太遙遠,今年我的Facebook曾被Blur、Sigur Ros、陳奕迅、五月天的演唱會照片或感想洗劫,連剛剛表演完的閃靈也有不少帖子出現在我的news feed內,但Linkin Park竟然就只有那一個,是舊朋友長大了,不再愛Linkin Park,而且新朋友普遍也對他們沒有興趣所致嗎?

標題已說明,我沒有看Linkin Park。當我要透過朋友的一張照片才「醒起」Linkin Park的來臨,不代表我忙,而是知道自己對他們已不再上心,還可以有多投入觀賞他們的演出?中學時Linkin Park也來過香港,但那時買不起昂貴的門票,到現在總算有點錢可以消費音樂,卻已經失去了欣賞的衝動。我不擔心以後沒有看他們的機會,只是懷疑再過幾年後,自己尚餘多少年輕熱血進場。

不看演唱會,在車上還得緬懷一下他們的舊作,好好回憶一下當時如何迷戀偶像。看了一遍自己兩年前寫的Linkin Park最愛系列,將最有意思的第一篇留給他們,原來那時〈What I've Done〉的排名比〈Numb〉還要高,連〈Somewhere I Belong〉也沒上榜。任何聽過〈Numb〉的年青人,有哪個會不被當中講述迷失、遭受遺棄的歌詞打動?

2013年8月17日

Sea of Love

 

以接近八個月的時間,終於有機會將手機音樂播放器中的寵兒由Frank Ocean換成Majical Cloudz。兩者的交接期,就是思緒被某人漸漸入侵,原先素未謀面,然後沉醉於其吸引的外表,形成了一種不合理的的期待,即使與此人連一句正式的交談也欠奉,故事就只有偶爾碰面的嘴角一翹、眉頭一起,但仍然深信當中充滿著集幻想與現實、希望與失望於一身的微妙。短短數秒的映像,所予感受已勝過所有見過、聽過的東西。

當感覺濃烈得快讓人窒息,早晚在床上也得輾轉掙扎,聽點歌、寫點文章,便是讓自己釋懷的良方,透過聽別人的故事,提供自我代入的機會,總算一解思念之苦。買張唱片,讓好的音樂代替別人陪伴寂寞的晚上,也順道得到燒錢的痛快感。起初這個方式的確奏效,但偶然看著家中一堆只聽過一次的唱片,沒有齊人之福的享受,卻只記起付鈔購碟那一刻,我在用甚麼方式想念對方。內心時常也問,何以要為一個遙遠得很、無法直接撫慰自己的人,承受這麼多苦澀?這問題,在諗大學時已反覆不停地思考過,也決意以後不要讓自己重轁覆轍,然而當這個人來到面前,總是想從對方身上再榨取一些幻想。

生活中也有一位朋友,時常將「委屈你了」、「我擔心你」等字詞宣之於口。雖然這朋友對著任何人也如是說,大家早已聽慣,顯然只屬客套話語,根本不用上心,但偶爾聽到這位朋友對自己予以一句關心,心中確是有種甘甜,之前受過的烏氣也隨之而消失。想過如果這些說話由那位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吐出,會有甚麼放果?前幾天與幾位舊友小聚,閒談間,被一個突如期來的問題弄得啞口無言。而這位朋友竟然第一時間跑出來說:「我相信你!」

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專注地沉迷於一個人的表情,其他的憑空想像便成,卻因為朋友這一句「我相信你」,萌生了變節的想法。以前如何將對方幻想得天衣無縫,也不及朋友的一句來得擲地有聲,當中的喜悅、感恩與信任,正正是自己幾年來最渴望從某些人身上得到的。這名年紀比自己大很多的朋友帶來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感覺,可惜從第一天起,已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對方合意的人,而且對方錯信了人,自己的確有事瞞著大家,想到這裏,心裏只能充滿悔疚。

〈Sea of Love〉

Will you say you love me Jo?
How am I supposed to know?
When you go under the waste
What am I supposed to say?

I see people on the floor
They're sliding to the sea
Can't stay here anymore
We're turning into thieves

If I stay here trouble will find me
If I stay here I'll never leave
If I stay here trouble will find me
I believe

Jo I'll always think of you
As the kind of child who knew
This was never gonna last
Oh Jo you fell so fast

Hey Jo, sorry I hurt you
But they say love is a virtue, don't they?

I see people on the floor
They're sliding to the sea
Can't stay here anymore
We're turning into thieves

I see you rushing now
Tell me how to reach you
I see you rushing now
What did Harvard teach you?

2013年8月3日

開門問林夕:陳奕迅《The Key》


香港樂壇「詞大於曲」的現象是個問題嗎?這是每次我聽陳奕迅的新專輯都會問自己的問題。或者應該問,當香港流行曲大都是先作曲後填詞,按先後次序,哪其實誰較大?當一首曲子交到詞人手中,他/她的責任就是在曲的規範下填上最有意思的文字。曲太平庸,詞人以文字打救,反而被批評「太大」,未免本末倒置。

「問題」一直存在,為何要到聽陳奕迅的專輯才被勾起有關反思?因為詞人都太疼惜他,將最好的詞都交給他,他近年的作品,如都仿如上一場場人生哲理課,很咬文嚼字,很多大道理。很難得去年有一張玩味較重的《...3mm》,放棄精雕細啄的文字,以都市小聰明做主線,而填詞人一欄中,更找不到林夕的大名。林夕缺席了一張專輯後,在陳奕迅最新的《The Key》,八首歌當中填了四首,補回去年沒填那些。

陳奕迅可能有很多話想說,但有理由相信他想說的遠遠不及林夕那麼多,陳奕迅可以自由地選擇與哪些音樂人詞人合作,但他不能控制林夕想表達的東西。聽林夕在《The Key》填的四首作品,誰說〈斯德哥爾摩情人〉沒有政治諷喻,我敢肯定他/她不是活在今天的香港;〈任我行〉能深受樂迷歡迎,當中「人群與羊群」的比喻應該佔了很大功勞;〈失憶蝴蝶〉該是四首中比較情愛的作品;〈阿貓阿狗〉把平凡人的營營役役寫到微不足道,不難聯想到他對香港這片土地一步步墜落的失望。林夕這四篇詞作都算是開門見山,但我反而覺得陳奕迅未能、也不必追趕詞人天馬行空的想法,(即使)讓你唱得很好又如何?也很難說服你與詞人的思維同步。

一個林夕已讓我諸多疑問,更何況再來另一位也填了三首的小克?重點落在早前引來不少討論的〈主旋律〉,詞人直接地點明歌詞的政治含意、編曲也刻意激昂、唱片公司要逃避有關地帶、聽眾不自覺地患上政治潔癖、我這類寫手又愛諸多解讀,結果想震撼、卻不夠到肉,連歌者也唱不到騷癢處,明明處境矛盾,拉出來卻缺乏張力。

《The Key》給我的感覺是製作單位很想以不多不少的八首歌去營造一個整體性強、可持續翻聽的窩心境界,但可惜的是曲目編排以三首前衛作打頭陣、然後以三首保守作攻佔市場,最後兩首〈床頭床尾〉及〈阿貓阿狗〉才算聽得自在,「分類」太明顯,而且部分歌曲題材上的類近也容易令人心生比較,喜愛程度歸邊,結果最後大家還是挑一、兩首歌來聽。

Rating: ★★★★